燕郊残雪

燕郊芳岁晚,残雪冻边城

【空垩】非典型花吐症

#老年人文笔(?)

#写着写着就7k了,好像也没有写什么

#还要说什么,忘了,忘了就忘了吧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提瓦特


“请保持呼吸。”

他听见芭芭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稍微再忍耐一下,请务必、保持住呼吸。”

当蒙德城的偶像小姐露出身为医者的一面时,语气冷静而理性,伴随着少女的动作,他感受到有东西灌入自己的喉咙,胃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涌、灼烧,在激流冲撞上自己的胸口后,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有什么东西伴随着不明的液体从喉咙里咳出来。很快,口腔里的腥甜告诉他,那液体是他的血。

那份窒息在咳出血后稍微减轻了些,于是他努力听从医者的意见,开始尽自己的全力去呼吸。

因为缺氧而导致的意识模糊逐渐褪去,发黑的视野也慢慢从中心向外扩散出色彩。他茫然地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眼前呈现的不是他在雪山驻地搭起的简陋研究室,而是教堂彩绘的玻璃。

有冰凉的东西伸进他的嘴里,辅助他把异物从口中排出来,也冲刷掉了他口腔里的血腥味。

芭芭拉集中精神熟练地操纵着水流进行作业,但额角的汗滴昭示了她紧张的心理状态。他疲惫地对少女扯开嘴角,露出虚弱的笑容。

“阿贝多先生,您恢复意识了吗?”少女没有半点松懈,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发紧的喉咙无法出声,于是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少女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尽管阿贝多尚未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有一点未经解释他已明悉——他差一点点,就要和雪山一起陷入长眠无梦的寂静。

好在只差一点点,他试图起身,但关节只发出徒劳的吱吱声,他无措地眨了眨眼睛,求助般看向芭芭拉。

“嘿——咻。”

有人从背后将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他搬到教堂的长椅上。视线抬高后,阿贝多开始环顾四周,将他抬起来的白发少年脸上有明显的伤痕。那张带着伤痕的脸凑到他面前:“还好吗?”

阿贝多无言地点头,那少年便爽朗地笑起来:

“那就好,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老爹们还等着我回去做饭。”

并不需要他回答,芭芭拉便率先上前道谢,将对方送出教堂。

把病号一个人放在这里?

疑问刚刚浮现在脑海便被打消,阿贝多这才注意到教堂中还有一个人。

金发的旅者坐在他对面,神情严肃。

 

“花吐症,简单来说就是爱恋无法传达而导致思念郁积在喉咙,化作花瓣的病症。”

旅者冷静地这样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常见于小说。”

提瓦特大陆没有的奇怪疾病。

阿贝多很快下了定义。

“知道你会想研究它,所以我收集了样本。”

旅者将装着花瓣与血液的小瓶在他眼前摇了摇,阿贝多的视线追逐着那个小瓶,直到它隐没在旅者的行囊里。

“治疗的方法是和单恋的人两情相悦,你有什么头绪吗?”

阿贝多正想摇头,旅行者起身将手指按在他的额头上,制止了他的动作。

“放过它吧,”旅者轻笑道,“它还晕着呢。”

阿贝多没有反对。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缺氧,也许是因为在雪山的长时间作业,阿贝多的皮肤有些发凉,他闭上眼睛感受额头上的那点热源,尽可能的梳理自己的意识。

无法言说的爱与思念。

阿贝多自认为有很多无法言说的事,但这些事都无关爱与思念。

和单恋的人两情相悦?

身边传来窸窣的声音,旅者伏在他耳边小声说:

“阿贝多,我跟你讲。”

“嗯?”

阿贝多哑着嗓子极轻地应了一声。

“人在求生本能面前,反应是一样的,你不能指望人在求生时还顾及着自己的姿态是否得体。”

“嗯。”这句话对阿贝多还昏昏沉沉的大脑来说实在是有点长了,他皱起眉头,接近气音地回应。

旅者接着说:“所以你现在不太像首席炼金术士,或者白垩色的王子也情有可原。”

在阿贝多反应过来之前,旅者飞快地说道:“我尽可能不让砂糖和可莉看到你这样子,为了维持你的形象。”

阿贝多回给他的,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有了芭芭拉的报信,琴很快找到了教会。

阿贝多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他的嗓子还在痛,芭芭拉判断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要依靠流食来补充体力,为了不给脆弱的喉咙更多刺激。

他操着沙哑的嗓音和琴敲定了接下来的工作内容——或者说接下来的病假,雪山的研究暂时搁置,蒙德的工作室由砂糖和蒂玛乌斯接手,可莉交给琴负责,他和旅行者要短暂的同居一段时间,为了研究突如其来的“花吐症”。

“恕我冒昧,这病症会传染吗?”琴忧心忡忡地问。

“不会,”阿贝多比看起来更加平静,“或者说大概率不会。”

“异世的病症在提瓦特没有传播的条件,”旅行者代替阿贝多做出了解释,“阿贝多大概是唯一的病例。”

他和阿贝多利用异世之种的经验简单分析了目前在阿贝多身上出现的症状,得出的结论是,不会传染,无法利用旅行者已知的方式治疗,但同样的,它在阿贝多身上肆虐不了太久,提瓦特的法则很快会清除这股外来的力量,但是具体时间不明。

“不幸中的万幸。”琴说。

理论上来说阿贝多还需要静养,但是教堂的治疗手段都无法应对提瓦特之外的病症,而且阿贝多为了应对来照看他的修女花费了比他想象的更多的体力。于是旅行者做出了决断,确切来说是旅行者做出了阿贝多想让他做出的决断——

“现在就要走吗?”芭芭拉露出担忧的表情:“现在?”

“是的。”旅行者说:“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芭芭拉告诉了旅行者自己的紧急联系方式,又去拜托菲谢尔(或者说奥兹)时不时查看阿贝多的情况。最后旅行者把莫娜带到教会,在水占术的星盘后,莫娜给出了阿贝多没有性命之忧的确切答案,芭芭拉终于放下心来。

作为代价,旅行者在这段时间要负责莫娜的三餐。

旅行者对这笔支出非常满意,尽管他和阿贝多得出的结论都是“不会致死”,但占星术士的保证约等于定心丸。

世界或许会说谎,但水占术的占盘不会。

“你应该相信我的研究成果。”

阿贝多的嗓子还是哑的,他不满旅行者寄希望于莫娜的占卜,尽管他和对方在某种意义上算是研究伙伴。

不,确切来说并非如此。

阿贝多有把自己的心情剖析清楚的习惯,他给自己找到了更深层的原因。

只有异世的旅者知道的病症和唯一患有病症的自己,这个组合恰到好处,用两个人的研究就能解决的问题没有必要拜托事件之外的占星术士给出答案。

“我相信你的研究成果,”旅者打开阿贝多的房门,把病号请进屋里,“但我不是那么相信我的急救技术,不管是我还是荧,都没有得过哮喘。”

 

阿贝多的第一项研究是花瓣的成分,但旅行者采取的样本有限,他花了一段时间把白色的花瓣和自己的血分开。然而在他对花瓣进行极为细致的检查后,不得不承认这只是普通的塞西莉亚花花瓣。

“……‘浪子的真情’,你有头绪吗?”

“我认为没有。”

旅行者手里是塞西莉亚花的对比项,刚从摘星崖摘下来的野生株,甚至还带着夜风的温度。

“有些学者的研究认为,花吐症在不同时期会产生不同花瓣,例如花吐症早期是百合,而晚期会变成红玫瑰。”旅行者说道:“另一部分学者则认为花瓣和病患的心情有关,也有一小部分人持有和这两种观点不同的看法。”

“学术上的争端。”阿贝多做了总结。

“我想可以假设提瓦特法则下影响的花吐症会呈现不同的症状,比如花瓣的种类毫无意义。”

“不错的提议,”阿贝多说道:“很有参考价值。”

接下来阿贝多对自己的血液做了同样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在雪山的长期工作导致他缺少维生素,需要补充新鲜的水果。

深夜寂静的风吹进房间时,阿贝多和旅行者正并排坐在沙发上吃树莓,他们面前摆着半个晚上的工作成果,分别是塞西莉亚花的成分对比和阿贝多个人的健康报告。

“从我体内……生成的花瓣在各个指标上都比野生的塞西莉亚花平均一些,而且没有产生任何个体差异,可以视作同一片花瓣的复制体,”阿贝多简单地把报告归纳在自己的学术笔记上,“此外,寻找在雪山保存食材的有效办法也需要提上日程。”

“留一点花瓣给砂糖做样本?”旅行者这样问道。

好啊。

阿贝多想这么说。虽然砂糖的研究领域是甜甜花,但是这样的样本不可多得,或许会给她带来新的突破。

可是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喉咙深处有什么在涌动,阻碍了他的声带,阻碍了他的呼吸,甚至阻碍了他的思考。

他艰难地张开嘴,无力地开合着,像是脱水的鱼,他努力想将喉咙里涌动的异物排出去,但被掐住脖子一样的窒息感让他无法使力。

阿贝多总算明白了在教堂时旅行者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眼泪正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双手揪住胸口试图解开衣服的束缚——人为了摆脱窒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听见旅行者在大声呼唤他的名字,但他无法回应,视线里出现了红色的物体,他意识到那是从他“吐”出来的花,可他无法分辨出血和花瓣,又或者全部都是血。

旅行者尽可能让他俯身,朝向地面,用力拍打他的背部,终于,阿贝多在不断涌上来的花瓣中找到一丝间隙,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没有一点风度地呕吐,把那些柔软、碍事,让他难以呼吸的花瓣全部吐出来。

阿贝多终于恢复了自主思考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检查排出的花瓣。事发紧急,又没有专业医师指导,旅行者手忙脚乱应对突如其来的症状时忘记采集样本。阿贝多看着地板上的残留物沉思片刻,哑着嗓子说:“这次是风车菊啊,会不会下一次就是砂糖感兴趣的甜甜花呢?”

“这种时候别开玩笑了,”旅行者颤抖着声音说,“我只祈求你在吐出钩钩果之前快点好起来。”

 

喉咙的异动和窒息感带动了胃部,最终阿贝多补充的那点新鲜树莓一个都没留下来。旅行者认命地打扫残留物,阿贝多背对旅行者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用抱枕按住腹部,蜷缩的像个虾米。

“我还收回之前的想法。”旅行者冷不丁说。

“哪个?”阿贝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精神还不错。

“提瓦特影响下的花吐症会和一般症状不同的想法……原谅我已经没办法思考吧,我认为接下来的研究重点是你单恋的人是谁,以及如何取得对方的真心。”

阿贝多笑了起来。

“如果说这一分钟之前我还抱有疑问,那么现在我的疑问已经被完全打消了,”阿贝多转过身子,带着笑意看着旅行者的眼睛,“我可以确定,如果这个病症的治疗方法真的是两情相悦,那么我从最开始就不会成为病例。

“我已经取得他的真心了,对吧?”

优雅的炼金术师少见地有些狡黠,旅行者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旅行者闷闷不乐地回答:“雪山的研究结束后。”

“那时候才?”

“之前确实没察觉到,但是后来在骑士团看到了你放在那里的证件,利用枫丹最新技术拍摄的那个……你的眼睛很好看。”

“感谢夸奖。”

阿贝多心满意足结束了询问,旅行者把热树莓果汁递到他手边,阿贝多便坐起来,把冒着热气的杯子环在手里。

“接下来怎么办?”

显然旅行者不是在问实验步骤,阿贝多抵着杯沿抿了口果汁,喟叹般闭上双眼。

“只能从非实体的部分入手,毕竟不能让你对我进行解剖。”

旅行者少见地保持了沉默。

阿贝多拍了拍旅行者的脑袋,普通在安抚一只失落的金毛犬,像安慰可莉那样放缓了声音安慰他:“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最终旅行者决定用“异乡人特有的”某种方式试着解决这个问题,他在地图上画了长长的一条线,连接起了风起地,风龙废墟和摘星崖。

“我不确定能找到,”旅行者犹豫着说,“但我想至少该试试。”

阿贝多对此不置可否。

虽然可以使用某些只有异乡人才能使用的移动方式,但旅行者的外出还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阿贝多婉拒了对方委托芭芭拉陪同的建议,并以神之眼起誓他不会有事。

“事实上牧师小姐站在这里也对病情没有帮助,只能减轻发作时的痛苦。”阿贝多慢条斯理地说,整理着手边刚刚清洗干净的风车菊花瓣,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花瓣有些枯萎了,毫无生机的样子让人很难把它和平常轻盈灵动的身姿联系在一起。

旅者自知无法说服首席炼金术师,虽然理由是他清楚对方并不是需要过度保护的人。

阿贝多目送旅行者阖上了门,掩住背后披散的夜幕。他走向窗前,注视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暖黄色的路灯下,风花节的花球装饰还放在那里,是可莉系上去的,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位骑兵队长稳稳地把小可莉扛在肩头,提醒她别被勾勾果划伤。

“因为是风之花候选主题花球嘛。”

被代理团长问起为什么有落落莓掉出来时,对方这样回答。

阿贝多皱起眉,披上外衣快步跑向屋外,精致的岩花在他脚下隐隐绽放。

在拆了一地的花球被年轻学者重新扎起来时,已经比最开始小了一圈,阿贝多比对着花瓣的参数,某个猜测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离发病已经过去很久的塞西莉亚花瓣尚还维持着刚摘下般清爽的样子,而不久之前发病的风车菊却已有枯败的迹象。花球上的风车菊装饰已被风干成干花,花瓣边缘微微卷曲,但仍保持着活泼的姿态。这对“提瓦特特供病历”来说是个极大的突破,阿贝多想把它分享给自己的研究伙伴,但根据行程,对方目前正在风起地的大树上。

阿贝多平躺在沙发上,漂亮的岩花在他指尖盛开,充斥着与一般岩造物不同的生命力。

后半夜时,阿贝多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一场大雨毫无征兆地浇洒在这座由风神护佑的牧歌之城,蒙德城犹如在暴风雨中闪耀的璀璨海珠,屹立在果酒湖中心。

他赤着脚踏上微凉的地板,雨幕模糊了天地间的交界,他听见雷声沉闷地打落在地面,每一滴雨都仿佛倒映着他未曾得见的另一个世界,狠狠地摔碎在提瓦特大陆的石板路上。阿贝多突然想起来曾经给可莉画过的绘本,是关于千岩间国度的故事,他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慢慢走上楼梯。

绘本在二楼可莉的房间,可莉被匆匆送到琴那里,有很多东西没能带上,包括她很中意的绘本。阿贝多随意地挑选了一本翻开,上面的笔迹还很青涩,现在看来,故事也没那么适合可莉这个年龄的孩子,但可莉一向很给面子的看得开心,他便源源不断地画下去了。

他曾经对研究之外的事兴致不高,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必须感谢可莉,为了照顾这个活力过剩的小家伙,他不得不去学习正常的人类生活方式,为了能让小可莉健康成长,他有取舍地放下了一部分工作,去做一个合格又称职的“哥哥”,但也多亏这样,他才有机会站在人类的角度观察这个世界。或许一切结束之后,应该好好陪可莉,就算游戏的主要内容多半是围绕她可爱又危险的“新发明”。阿贝多看向窗外,意外地在玻璃的倒影中看到自己正露出微笑。

 

急切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逐渐逼近,踏过一个个小水坑后,门被人推开,狂风席卷着雨点闯进来,旅者用力关上门,把肆虐的风雨关在温暖的房间之外。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花球,附近散落着干枯的风车菊。但他没来得及查看现场,因为他没能看到患病的炼金术师的身影。

“阿贝多?”旅者提高了声音。

很快,像是应和他,重物落地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阿贝多!?”旅者立刻冲上楼梯,干花擦着他的身侧卷起小小的旋风,但他无心顾及。

声音是从二楼东侧的房间传来的,门并没有锁,因此旅者闯进房间时能直白而清楚地看到房间全貌——盖着外套的阿贝多躺在可莉那张可爱的儿童床上——说实话有些滑稽——手里拿着红白相间,画着歪歪扭扭的四叶草图案的弹力球。

“你回来了?”阿贝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手里的弹力球用力扔向墙角。弹力球受力后原路稳稳地回到阿贝多手中,同时传来敲击墙角的重重声响——和旅行者在楼下听到的一样,但清楚多了。

“你没事了?”旅者的发梢滴着水,他赶回来的路上努力催动风元素尽可能隔离开风雨,但仍然不可避免地遗留下水渍。

“不,你回来之前发过病,这就是我躺在这里的原因,”阿贝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等可莉再长大一点,我要把这儿童床换掉。”根据他的体感。

旅行者还没从未能在千风流转中找到答案的沉重愧疚感中走出来,又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那个表情在阿贝多眼里有些微妙,于是他做出了解释。

“刚刚吐出的内容物是清心,因为我嗓子很痛,所以就地取材吃掉了,老实说非常苦,但效果比我想象的管用的多。”

就结果而言,阿贝多的声音确实不如之前沙哑,但旅行者不明白为什么花瓣从蒙德的风车菊跳转到璃月的清心。

“你已经研究出规律了吗?”旅行者问道。

没能得到回答,阿贝多把弹力球扔回可莉的床上后走下楼,旅行者跟在他的身后。

从阿贝多的表现来看,症状减轻是事实,但从他的描述来看,发病时间缩短也同样不容置疑,旅行者小心翼翼地跟在阿贝多身后,谨防他突兀地摔下去。

好在阿贝多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步伐都稳稳当当,倒是旅行者过于在意,有些同手同脚。

阿贝多无视了散落的一地的花瓣,取出花球下的研究报告,那上面没有写新增的内容,因为阿贝多无法用严谨的学术语句概括自己这次的研究成果。

旅行者对阿贝多的沉默有些不适应,好在对方很快深呼一口气,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转向旅行者:“或许你愿意雨停后陪我出去走走?”

旅行者没有拒绝的理由。


晨光刺穿最后一缕乌云后,旅行者和阿贝多出了门。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潮湿气息,在守在城墙的骑士确认下,首席炼金术师和荣誉骑士登上了烽火台。

风中参杂着水汽,让旅行者想起昨晚在风雨中行进的经历,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当时似乎担心阿贝多的感情占了上风,旅行者没时间关注自身加诸的困难,以至于现在回想时,也只有“雨下的很大”这一简单的印象。

“我想我们一开始都走进了一个误区,”阿贝多看起来心情很好,“因为你说是爱恋无法传达,导致思念郁积,所以我先入为主地认为那代表着不可言说的爱。”

“但事实上,我身上的病症有微妙的区别,我认为那不是‘不可言说’,而是‘未曾言说’的爱。”

“未曾言说的爱?”旅行者重复道。

“而我吐出的花瓣,并不是以类型——而是以花瓣的状态来界定病症的程度,我用花来类比——你可以想象我身体里有一朵盛开的花朵,最开始的花瓣新鲜饱满,当我吐露一部分‘爱’时,花朵就会枯萎一点,当我将‘未曾言说的爱’全部表现出来时,我身体里的花就会完全枯萎——相对的,我的病症……花吐症对吗?就这样不治而愈。”阿贝多说到这儿,语气轻松起来,“这个研究方向一定会引发关于花吐症新的研究潮流,我将其命名为提瓦特法则下花吐症的个体差异,不过很可惜,之后应该没有研究机会了。”

“这样的研究机会还是不要再有了 ,虽然花朵枯萎时对你的身体压力减少很多,但你第一次吐花时可差点窒息而死。”旅行者毫不客气地教训起莫名拥有了培养皿自觉的炼金术师,得到的却只是对方转移话题一般的远眺。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阿贝多老师。”

阿贝多轻快地回答:“什么?”

“如果说表达一次‘爱’就会吐一次花瓣,那你最初次发病的契机是什么?”

早就料到般,阿贝多露出狡黠的微笑:“因为什么呢?”

“阿贝多老师,像这样‘未曾言说’的话,花朵再茁壮成长起来可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想提瓦特的法则已经完全发挥了它的作用,最后一片花瓣在我说明时已经咽下去了。”

“……”

看着旅行者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阿贝多用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白垩色王子般优雅的语调这么回答:

“我只能说,是和新鲜的塞西莉亚花十分般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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